编辑:愁蝶未知 作者:CC月读
状态:连载 时间:2022-03-01 15:16:34
许望知道是那人名字后,心里好奇:“若是姓‘永’,这倒少见。”因此便记下了。她想起那人年貌体格,又不禁纳闷:“每日里见他什么活都抢着干,瞧着不像有伤。”
许望狠狠白了他一眼。只见那永恂将头发在顶上挽着个鬏儿,休说网巾圈,连块破头巾也无。一件旧白布交领衫披在肩上,敞开胸膛,露出胳膊。下边白布裤子,系着行缠绞脚,脚上一双多耳麻鞋。观之约二十出头,下颏没甚髭须,个子不高,紫棠色面皮,浑身筋骨,好似铜铸铁打一般。目如虎豹,睛若鹰隼。眉浓鼻挺,英武过人。
不料永恂膂力极大,他虽不曾发力,手指好比铁箍一样,牢牢圈住许望手腕。许望见状,抬脚便踢他小腿。永恂听着许望说话时,一动不动,那双眼睛,定定看着她的脸,直到此时被踢个正着,他纹丝不动,也不闪不避,只朝下边瞥了瞥。趁着他这一走神,许望抽开手,回头便走。
许望在惠民药局诊治救人已有段时日,对此中内情甚详,心知永恂所言非虚。只是她恼他不该口没遮拦,当着病人的面如此议论。她叮嘱药童看视众病人,自己则步下台阶,走到门边,对永恂道:“药贴没了,你过来换药。”
那日,春光正好。惠民药局内院里,两个小药童得了吩咐,在灶台旁熬药。两人说起闲话,议论起吃食来。那个叫小石头的药童便问:“说起吃的,你记得外头那个姓永的人?他倒好心,把自己那份吃食老让给人。那日从道观回来,他得了些酥糖,全给我了。”另一个药童泥猴儿摇头咂舌道:“那人眉压眼的,看起来实在不好相与。他来了这么些天,我只当他是个哑巴,哪敢近前去!”
年轻汉子抬起头,打量她一眼,接着连连倒退,直让到一边墙角,扭转头,不去看她。许望见状,知道对方刻意相让,她虽困窘,也不忘行了个万福,低低道声谢,赶紧离开。那年轻汉子这才走到水缸那边,脚迈出一步又停下,回过头来,望着医女背影,直把她看在眼里。
这许镇山每日领着麾下十多名民壮,在德清县内外专门负责那等醉酒、打架、奸拐等案。众人见了他,当面都恭恭敬敬称他“山爷”,许镇山也欣然受之,颇合己意。便是那最凶恶的市井之徒,一提起许镇山,照样吓得不敢作声。
曾有那等泼皮无赖,欺负许朔年少,拿着一纸讼书,故意说许阳在世时曾欠下他家银钱,如今年限已到,本钱加数年来的利息共计近百两。许家若是无钱还债,便要将几亩田地抵押给他们,此帐方可一笔勾销。如若不依,他们便要上衙门告状。那几个无赖刚一上门,话犹未了,其中一人面上早已挨了许朔一下,当场杀猪般叫起来。那许朔东一拳西一脚,将这起流氓打得屁滚尿流,口里嚷嚷道:“要拿我家田,先把命拿来!”
他缠好绷带,穿上衣服,见许望要走远了,连忙追出来,问道:“那钦差什么时候来?”许望头也不回,只道:“你没瞧见榜文上写的?四月初八在真武观打醮,想来那之前必定到了。”
许望听了,心中不悦,她忘了避忌,便道:“药局的官银是定例,再动也动不到它头上去的。”不料她才一开口,那永恂更是哈哈大笑,他又道:“不动才有鬼!有道是钦差来、州府惊天动地;钦差走,州府昏天黑地。别说是人,你们太湖的王八都要被扒层皮!要是等到那官银发下来置办药材,这满院子的人,自己竖着走进药局、被人横着抬去义冢!”
永恂兀自发着呆,眼睛好似黏住似的,直直跟着许望后背。他手指头不住搓来搓去,倒像是还想抓住什么一般,又摸摸自己被踢到的腿上。过了片刻,他眨眨眼,想起许望说的一番话,不由得讪讪低头。
太子太傅、三大营总督、咸宁侯仇鸾上疏,称吾皇仁德,精诚动天,可传诏于各地齐办打醮并道场等法事,泽被苍生。皇帝大悦,欣然准奏,之后又另下一道御旨,钦点五军营指挥佥事侯荣,本在山东沿海一带巡视海防,不必回京述职,兼授巡按御史,邻钦差关防,改道南下前往湖州,视察地方,在真武观内办七日罗天大醮。
许望忙问道:“可是官银支领了来?”小石头甩头又摇手,连声道:“什么官银,那些官银和药材,现在都沉在太湖底啰!许医女,正科让我来跟里头说一声,外边最近少去,只怕不大太平。”许望察觉不对,忙问端的。那小石头说出一桩事来,教人胆战心惊。究竟是什么事故?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——
街坊四邻中有嘴碎者在背后议论:“许家两兄妹,一个是横着走的阎王,一个却是救苦救难的菩萨,他俩竟是一家人!”
虽说赶跑了一众无赖,但这许镇山倒也不是只会一味动拳头的莽汉。他思来想去,今次虽无事,但与人结下仇怨,村里终不是久留之地,倒不如进县城里找个安居之所。他胆子极大,将家中田地卖给村中大户,带着妹妹进德清县里谋生。兴许是时来运转,这许镇山先是当上德清县衙的一名看门皂隶,因其身手出众、膂力甚大,被典吏看在眼内,不时派他办些差事。许镇山脑筋也颇伶俐,每次办差总能妥妥当当。过了数年,典吏向县令举荐,将他提拔为辑捕快手,在县衙当差,不到一年,又升为马班快手。
小石头笑道:“还哑巴呢!那日夜里,他缠着我,问那许医女的事,姓什么、家住哪里、家里还有何人,可曾定下人家没有,前来接她那个胖大汉子又是谁。啰啰嗦嗦问了一大车子话,哪里会是什么哑巴!”泥猴儿也笑了起来,道:“他连医女大哥白山也不识,果然是个外乡来的!”
许望得恩师嘱托,时刻将此话放在心间,不仅平日于家中为上门求诊的女病人诊治,闲时也常往县中养济院、惠民药局处走动,在内院为贫苦的妇女小儿治病疗伤。德清县里,人人皆知其兄之名,同时亦知许镇山之妹精通号脉,救人无数。
那永恂也来了,坐在内院门槛上,靠在门边晒日头。有女病人问道:“许医女,这药材迟迟发不下来,真有此事?”许望道:“药库里剩下还有些,正科官医已经去领官银。等官银一到,自然置办,不用担心。”众人喏喏连声,不好再问,各自休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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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旨一下,不仅湖州府内上下各色官员人等忙碌筹备,真武观自不免修缮屋宇,粉刷房舍,重建残破土墙。
许朔十岁那年,父亲许阳一病归西,又过四年,母亲李氏偶感风寒,不久亦撒手而去。临终前,李氏一再叮嘱儿子:长进念书,务必要好好照顾幼妹。靠着邻里相帮,许朔葬了母亲,与妹妹相依为命。
周遭虽有人在私下里指指点点,但因许镇山在,哪个敢当面议论!更何况许望治病救人,心肠又好,众人背后提及此事,也是非议者少,惋惜者居多。